专家表示，培训机构对直播技术和内容赋能，不仅有助于实现个人的灵活就业，而且促进了消费经济繁荣。建议从行业规范、平台管理、政策法规监管三方面来规范和约束素人培训市场。
■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徐阳晨
“最近，我准备再做一个爆款，预计目标涨粉1万。”小红书博主Alice（化名）告诉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她的粉丝量即将突破20万，相当于大V级别的博主，收入也将随之大幅上涨。一年前，Alice注册小红书，专注职场咨询，以知识博主身份推出“面试技巧、高情商沟通法、职场天花板攻略”等短视频，从一开始的几十人关注，到后来的爆款频出，月涨粉过万，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她坦言，自己有幸站在了自媒体的风口上，但仅靠个人力量“内容吸粉”远远不够，素人博主想要脱颖而出，一定的培训和包装是必须的。记者了解到，她提到的素人培训目前已经成为产业化发展，其背后的商机以及潜藏的问题同样不可忽视。
“素人网红培训”渐成产业化
据业内人士介绍，小红书、抖音、快手等社交平台都有一套成熟的“粉丝等级与广告报价”规则。例如，年轻女性受众占比最多的小红书，博主粉丝量超过1000，就基本达到‘带货级别’，一般达到了5000以上的粉丝量，平台就会开放品牌合作渠道；而拥有十万加粉丝的大V，品牌商和MCN机构会主动邀约，每条的广告报价基本在五千元以上。小红书研报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平台月活用户已超过1亿，每天产生超过30亿的笔记曝光，平台月流水接近3亿，每千粉投放报价上涨38%。
与此同时，随着电商经济渗透社交平台的势头日益强劲，“明星+网红KOL+素人参与”成为社交平台带货的精准营销模式，相应的培训机构也应运而生。 “我们的业务之一是帮助素人开号，短时间内迅速涨粉，以达到变现目的。课程包括分享个人塑造、理论培训、直播基础、实战技巧等。” 某文化公司培训老师介绍，公司会通过20天的线上教学以及一对一辅导，为学员量身打造“网红路线”，全程指导“爆款视频制作套路，如何从菜鸟到涨粉十万，带货赚钱”等热点问题，并号称“即使对方没有一技之长，也能培训成为千人粉丝博主。”记者了解到，这样的培训课程一套售价在2000元左右，一期接收200学员，报名者不在少数。
随着短视频经济的直线上扬，其附属产业也在悄然蔓延。“素人更加真实，接地气，全职宝妈、职场白领、农民都可以经过培训快速涨粉，进行批量化产出。” 某文化公司培训老师说。据统计，抖音带货上榜70%的账号是30万粉丝以下的“素人账号”。
全民博主时代应凸显“内容赋能”
2020年7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等13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 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首次提出支持数字经济的15种新业态新模式，其中“培育新个体、微经济、多点执业”等新型就业模式不仅指明了互联网直播平台“职业化”发展趋势，同时拓展了数字经济背景下自媒体低风险，多层次，高质量的创业路径。
“素人主播是全民参与互联网共享经济的升级体现，让普通人和海量商品进入互联网销售环节，进一步挖掘了互联经济的长尾市场，与头部顶流的网红相比，素人带货节约了坑位费或抽成，带货成本较低。”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新媒体与女性研究中心负责人宋素红表示，培训机构在一定程度上挖掘了主播的个体能力，对直播技术和内容赋能，不仅有助于实现个人的灵活就业，而且促进了消费经济繁荣。
但她也指出，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为打造爆款，套路化主播很容易陷入“表演”，包括以特定的人设、话术，甚至夸张的肢体语言等进行消费说服，有可能导致观众过度消费。另外，因为素人带货模式较为松散，随意性强，仅靠平台和自律难以在产品质量上做到严控。
2020年，中消协发布《直播电商购物消费者满意度在线调查报告》显示，从直播电商购物流程中的宣传、直播、商品、支付方式、物流、售后等各节点满意度来看，消费者满意程度最高的是支付环节，为79.1分；满意程度最低的是宣传环节，为64.7分。受访消费者对主播夸大和虚假宣传、用不能说明商品特性的链接在直播间售卖等两个问题意见较多。
记者发现，在素人主播领域，“知识”博主占比较高，近日也曝光了“如何给领导送礼”“职场谋权学”“高质量男性”等媚上、低俗、拜金的不良社会价值观，这背后也不乏以素人之名，加持专业团队“无底线”操作。
宋素红认为，短视频传播对主播的知识水平和业务素质要求较低，入门门槛低，社会机构和高校的培训应更加注重“媒介职业道德、传播职业道德与商业职业道德”的规范教育，而不可以片面追求快涨粉、高收入。
她建议，针对素人培训的规范开展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首先是行业规范。建议成立由互联网业界、新闻传播教育、工商管理等领域的专业权威人士参与的直播营销培训协会，对直播营销培训机构的资质、培训教材、培训内容、师资、职业道德等相关方面予以指导和规范，促进直播培训健康发展。其次是平台管理。直播带货主要发生在短视频社交平台，平台作为技术和服务提供者，应该履行主体责任，有义务对发生在平台上的直播带货行为，进行管理和规范；对于违规的直播行为，应有一定的应对措施，并明确平台、直播组织者以及直播主的各自责任。最后是政策法规监管。目前已有的对直播带货活动进行规范的相关行政法规是2021年5月25日起施行的《网络直播营销管理办法（试行）》。《办法》将从事直播营销活动直播发布者分为直播营销人员和直播间运营者两类，并明确直播人员应满16周岁，且直播的营销行为不得也不可发布引人误解的信息或者虚假的信息，误导、欺骗用户等几条行为红线。未来，随着直播营销行业的发展，相应的监管法规会进一步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