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乖”的人,往往自我认同度越低,越不快乐。其实,任何人,对别人只负“有限责任”,对自己才是负“无限责任”。正如“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 梁爽
最近看了电影《我的姐姐》,故事很简单:一场车祸,重男轻女的父母双亡,只留下姐姐安然和幼弟两人。传统观念里,姐姐抚养幼弟似乎是天经地义、责无旁贷,但姐姐不愿放弃学业和自己的人生,坚持要把弟弟送养。这部电影结局引起较大争议,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个不安现状、直面困难、奋起逃离的姐姐,她上演的就是原生家庭版的《肖申克的救赎》。
对原生家庭:不乖。姐姐安然,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为申请生二胎,父母不惜说女儿是瘸子;二胎政策放开后,父母不顾已读大学女儿的反对,坚持生下儿子;安然高考志愿报外地的临床医学,父母背着她改成当地的护理专业。她被寄养在姑妈家,被表哥当沙包打、被表姐粗暴讽刺……
哈佛心理学导师加藤谛三曾经深度剖析过“乖孩子”的弊端:不做自己,不敢拒绝别人,不敢表露真实情绪,无法信任自己。很多孩子在“乖”的框架里,做着违背本性的努力,靠满足别人的需求和期待来换取爱和认可。越“乖”的人,往往自我认同度越低,越不快乐。
但安然没有哭哭啼啼、自暴自弃,也不愧疚、不讨好、不盲从。风平浪静时,她拟定“出逃计划”,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战;上大学自己打工赚钱,练习独立生活,用知识改变命运,哪怕学校、专业、工作不满意,或被人欺压,都不耽误她专注自学;暴风骤雨时,她采用“反抗战略”,自我意识和边界意识都神圣不可侵犯,不被亲戚的“三观”裹挟,不为世俗的声音纠结。
对男女感情:不靠。安然有个医生男友,他们相爱5年相约考研去北京。家里出事后,她第一次去男友家见家长,男友妈妈希望安然能尽快结婚生子,甚至连婴儿房都已备好。
可安然不为眼前的“繁荣稳定”所惑,不把嫁人当长期饭票或依靠,她明确知道自己的内心诉求是“离开这个地方”,她的饭票和依靠一直都是自己,靠自己去追求想要的生活。
对两难选择:不拖。安然最令我欣赏的是,做事不拖泥带水,想到就去行动。她不想抚养弟弟,就试着让姑妈或舅舅养育弟弟,试着给弟弟找收养家庭。在父母突然去世后很短时间内,她一个想法接着一个想法去尝试。
安然没有生活中常见的纠结拧巴和优柔寡断,她目标明确,积极行动,喜欢做有建设性的尝试。要卖房就卖,要分手就分,要考研就考,要辞职就辞,简直就是执行力“小天后”。
蒋方舟说过:“一个人如果不看书,他的价值观,就只好由他的亲朋好友来决定,因为他没有别的上升渠道。”读过书的安然始终拎得清:在姐弟关系中,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姐姐,她的人生不可能仅仅围着弟弟转。
其实,任何人,对别人只负“有限责任”,对自己才是负“无限责任”。我相信,如果“姐姐”的故事真的要继续,安然不会走她姑妈的老路,不会为弟弟全盘奉献,不会把自己的人生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她一直会不停反抗、不停尝试,直到找到那条带光的路。她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自由鸟:“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