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衣柜，永远少一件衣服。

    一句调侃背后是女性服装的巨大市场，需求与经济实力的矛盾下，共享概念的风也刮到了服装领域，资本更是不断涌入。然而，当大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近日，共享衣橱龙头企业衣二三（北京衣二三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成立五年后正式宣布关停，关停的背后是用户频频投诉其恶意扣款、售卖假货的质疑。

    ■ 刘钦

    衣二三成立于2015年12月，是一款女性时装月租APP，声称致力于为中国白领女性提供环保时尚的全新穿衣方式，主打会员制包月换衣服务。具体使用方式为用户每月缴纳499元会员费，就可不限次数租赁平台上的服饰，每次可租赁3件～5件。

    2015年，在共享出行、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等“万物皆可共享”的风口下，主打“共享衣橱”概念的衣二三也吃到了不少红利，受到各路资本的热捧。根据天眼查显示，2015年至2018年，衣二三累计融资6轮，金额合计达数亿美元，一度跃升为独角兽企业。

    “共享”概念风口不再

    来自广东东莞的霍小姐是一名大学老师，是衣二三的忠实用户，从2017年开始，平均每个月租借10到20件，至今已经从平台租借594件、总价值51.4万元的时装。

    “我觉得这个产品很好用，挺符合自己个性的。他家的选款倾向于选欧美的小众高阶品牌，比较适合我。对于几百块钱租一个月，这个收费倒是没所谓的，以前没用衣二三，买衣服一次也得小1000起，肯定是用共享衣橱比较划算。”霍小姐说。

    在福布斯发布的2018中国商界25位潜力女性中，衣二三的创始人刘梦媛上榜。

    然而，随着各类共享产品事故频发、监管难度大等问题的爆发，“共享”概念风口不再，资本开始流出。衣二三的融资历程，到2018年便戛然而止。

    一边是融资不顺，另一边是补贴红利消失后，为盈利不断更改产品条款，频频引来用户投诉。2021年7月，衣二三宣布正式关停，后续将逐步关闭下单通道、归还通道，8月15日起将停止运营，关闭服务器。

    不断修改规则，用户体验逐渐变差

    实际上，得到不少资本青睐的衣二三，曾拥有不错的成绩。

    2018年，刘梦媛向外透露，衣二三平台拥有超过1500万注册用户，其中，付费用户较2017年同比增长达到10倍，单品流转次数在20～30次左右，用户平均每日打开APP2～3次，平均每次停留5分钟，每周下单1次。平台收入75%来自会员费，剩下的则来自用户购衣收入。

    据36氪报道，衣二三平台2019年5月扭亏为盈，实现了整体盈利。

    然而，其盈利的方式引来消费者的大量不满。

    2018年10月18日，衣二三强制更改《会员协议》，引来用户的大量投诉。新版《会员协议》从过去下单48小时后可下第2单变为会员签收衣服3天后才能下新单，从顺丰快递往返变为其他快递和顺丰混搭，致物流时间变长等，最具特色的“无限次、无缝对接”亮点也因此消失。

    陆续接到大量消费者反映衣二三擅自更改缴费时承诺的租衣规则，缩减优惠力度，最终该情况被北京市工商局立案调查。

    据当时媒体报道，衣二三对此回应称，修改规则是因为“旧规则成本太高，难以获利”，且今后都会按照新规则执行。

    刘梦媛也多次透露快时尚品牌对衣二三的竞争压力，“他们让消费者用更少的钱体验更快、更多的衣服，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品质不好，对环境负担大，后续处理麻烦等。”

    除了外部环境压力，衣二三面对的假货质疑投诉也始终不断。据黑猫投诉显示，一位匿名用户曾在衣二三平台花费1995元购买了一个Gucci的二手包，如今想要将该包出售，因此送至衣二三平台却遭到退回，询问后得知是产品鉴定不合格，用户想要处理售后也未得到有效回应。

    头部品牌纷纷退场

    “共享经济目前出现寡头格局，只有少数能够把规模做大，很多共享企业亏损严重，尤其是当前疫情给了共享企业致命一击，倒闭者众多。”财经作家、自媒体人周锡冰表示。

    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共享衣橱行业。据速途网络研究院数据显示，共享衣橱的生命周期均较短，大多数共享衣橱项目运营时间都不超过一年。魔法衣橱和摩卡盒子还未获得融资就停止了运营，而多啦衣梦虽然在2017年获得数千万美元的A+轮融资，但最终也没能熬过冬天。

    近年来仅剩衣二三、女神派和托特衣箱三足鼎立。2020年遇上疫情，服饰行业整体遭到打击，“疫情期间大家都不出去了，换衣服的需求也缩减了，这应该是造成衣二三业绩大幅度下滑的一个客观原因。”霍小姐表示道。

    因疫情业绩下滑也不是衣二三独自面临的情况。据智研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服装行业规模以上（指年主营业务收入在2000万元以上的工业企业）企业累计实现营业收入1.36万亿元，较上年减少2313.07亿元，同比下降11.34%。

    除了衣二三，其他共享衣橱公司面临的状况也并不乐观。

    女神派创立于2014年，被称为“共享衣橱第一家”，近期同样被爆出“霸王条款”致使用户权益受损的情况，由此带来的大量维权充斥网络。李女士曾是女神派VIP年卡用户，据她称，第一年的费用是近5000元，第二年续费大约9000元，但是后期女神派经常随意修改规则，顾客没有话语权；经常缺货，补偿方案形同虚设；衣服越来越旧，体验越来越差。随着疫情的出现，出于安全性和性价比的考虑，李女士不再购买女神派会员。

    托特衣箱则是来自美国的一家时装共享平台，于2018年正式登陆中国，然而发展也不顺利。

    从2015年的“共享元年”，行业融资数百亿到疫情黑天鹅影响下多数玩家退场，共享衣橱的浪潮似乎已经退去。平台停止运营，无奈退场，资本又该何去何从？无数消费者们的投诉和叹息，又会去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