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从事或通晓科学相关工作的女性,很难被载入史书。即便是有记载的一些女性,很多也没有名字,常以姓氏或某人妻、某人女的称谓为后人所知,楚衍女儿就是其中之一。
楚衍(985~1060年),宋代开封胙城(现河南汲县东)人,宋代著名的天算家,精通《九章算术》《缉古算经》《缀术》《海岛算经》。谈及宋代擅长天学和算学者,除楚衍外,还有沈括、朱吉、贾宪等人。但有学者认为,“宋世司天算者,以衍为首。”《宋史》记载:“楚衍,开封胙城人。衍于九章、缉古、缀术、海岛诸算经尤得其妙。卒,无子,有女亦善算术。”
楚衍女儿,亦称楚女,据科技史家李迪先生考证,生于公元1010年,卒于公元1080年。她从小聪颖好学,跟随父亲学习天算,得以传承父业。她以精通算术而闻名于宋,成为当时知名的女天算家,被收入清末黄钟骏编的《畴人传四编》,称“楚女,楚衍之女也,传父业,善算术。”这条简要的记录同样来自《宋史·楚衍传》,可见楚女虽传父业,却并没有被正史单独作传,甚至大名也未被提及。古代天文历算之学,由专人执掌,他们专业研究精深,往往世代传承、积累,被称为“畴人”。至《畴人传四编》,楚衍女儿终被收入畴人传记,可见她作为女性中精通天文历算者,最终还是得到了承认。
《畴人传》原是清末阮元所作的中国天学与算学人物传记合集,是中国第一部系统介绍历代畴人的传记。该书收入中国学者200多人,全部为男性。随后,罗士琳撰《畴人传续编》,全书所收学者亦均为男性。至诸可宝撰《畴人传三编》,始单列“国朝名媛”,将3名清代女畴人收录其中,分别是葛宜、沈绮和王贞仪。1898年,黄钟骏撰《畴人传四编》,单列“历代闺秀”,收入5名中国女畴人,分别是班昭、楚女、蕊珠、钱洁和兰陵女史。
畴人作为中国古代科学家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掌握天学、算学知识最为丰富的人群,具有较高的知识话语权,并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中发挥重要作用。从现有的古代畴人传记收录情况可知,中国古代的女畴人少之又少。这与中国古代传统性别文化和劳动性别分工观念密切相关,女性接受知识教育受限,更何况是高深的天学和算学。少数女畴人基本都有良好的家庭出身,能得到较好的教育,又有家学渊源,受父兄或丈夫的影响较大。班昭、楚女皆是如此。遗憾的是,即便是她们,在最初的《畴人传》中也未被收录。显然,中国古代天算基本是男人的事业,文献对女性贡献的记载很少,后世史家对她们的认识亦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