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只是一个很纯粹的诠释青春与梦想的综合体,看起来简单、青涩,但也很励志,并拥有对人生意义的探讨、思考,或许,这才是青春片该有的样子。
■ 钟玲
“其实,那天的阳光没有那么灿烂,我也没有翻到三十七周半。但,那又怎样呢?不是只有惊天动地的才叫辉煌。我们只是想,再多点勇气,再多点信念,再多点对自己想象的空间,好决定我们终将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
5月28日,电影《五个扑水的少年》又在院线重映了。一直觉得在2021年国庆节电影档期,这部影片就是一颗被忽视的沧海遗珠,哪怕主角中没有一个流量明星,甚至是没有一个熟悉面孔,这依旧是一部难得的热血、励志的国产青春片。
有幸,与遗珠再相逢。
影片翻拍自20年前曾风靡一时的日本电影《五个扑水的少年》,虽然经过了本土化改编,但从主创连名字都未加修改可以发现,故事的主线、人设、立意,都保留了原著的精髓。将一部古早的、异国的青春励志片,放到今天来重新演绎,不免会有被陈旧的套路所束缚之感,但是很幸运,剧中人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我忽视了影片不过是一首旧时光里的老歌,在新时代的重唱。
无关爱情、只关梦想的励志青春片,大致都有相同的故事结构与走向——从低迷到逆袭,从没有目标到寻找到人生方向,从自我放弃到战胜逆境。《五个扑水的少年》也是如此,这个故事里,没有学霸!没有爱情!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拥有着被轻视、被忽略的人生,但机缘巧合下,他们为了超越自己而努力付诸行动。
影片的第一主角,是一个懦弱、胆怯的男孩子张伟。他没有自信、成绩普通,即便是亲生父母对他也只有不断地打击、打击、再打击。因为太过平凡,他从小在各种打压、批评、控制下成长,完全不知道未来是否可期,完全不知未来的方向。
转机来自一个可笑的误会。
因为他的体育老师在一次动员会议上打瞌睡,茫然无措中举起手来响应领导号召,这令他所在的学校,被逼无奈下成立了一支男子花样游泳队。莫名其妙的,张伟就成了花游队的队长。而队中的其他四名成员,也和他一样懵懵懂懂,他们都不是为了实现梦想才来到花游队的。有的人是为了逃课,有的人是因为烧掉了体育老师的一件衣服被迫成了花游队队员……
总之,理由千奇百怪。
心不甘情不愿,他们要面对的困难,还有许多许多,比如,没有指导教练、没有练习场所,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还随时有可能被勒令解散。但意外的是,这几个原本只是贪图玩乐的“菜鸟们”,在经历了别人的一次次嘲讽、一次次打击中,燃烧起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热血与激情。他们第一次,想为了证明自己而去完成一场花游比赛。
没有场地,他们就去一个快倒闭的水族馆,打工换来练习时间;没有教练,他们就在网络上寻找,为了拜师花钱花时间……他们的执着,让更多的男同学加入他们的队伍中来。阳光正好,一切正好,他们在刻苦的训练中一点点蜕变,只待完成那一场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表演,破茧成蝶。
或许,你会以为,他们会像很多励志剧的主角一样,像我们期待看到的结果那样,赢了比赛,成为冠军!但结局呢——
这并不是一个传统的菜鸟逆袭的故事。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参加成那场比赛,只能作为表演嘉宾出现在赛场。更“悲惨”的是,当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却连表演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了压缩时间,在那场万众瞩目的全部是女子花样游泳队的竞技比赛里,他们于比赛结束后的表演资格也被临时取消。
燃烧起来的热情,怎么能被一盆冷水熄灭?
影片的结局,真的是又荒诞又理想化,他们偷偷地潜入比赛场地,在人们即将离开赛场的时候,于众目睽睽下,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作为无冕之王,他们的努力,这一次终于被看见。
阳光的少年,明媚的青春,懵懂的岁月,五个少年完成了他们对自己的挑战,也完成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宣言:也许,我们很普通,注定一生平凡,但我们终会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
借一个主题来诠释青春话题是许多青春励志片的惯用手法,《五个扑水的少年》依赖体育竞技来解构何为青春梦想,以及告诉每个人那个人生中最浅显的道理——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站在“金字塔”的塔尖,不是每个人都要按照世俗所定义的成功去追求生活,才是真的不虚此生。是成为别人眼中优秀的人,还是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是一个永恒的命题,世间有太多的人,往往不能按着自己意愿决定人生走向,可是人们都应该自己选择、自己决定命运,。
这几个明显无法贴上“品学兼优”标签的男生,此时他们就是普通学渣;未来的时光,他们很可能就是芸芸众生里,为生活而挣扎的普通中年人,像散落于沙漠里的沙,渺小得难以被人发现。可是,他们却可以为青春时刻能拥有着闪闪发光的一瞬,而选择奋力拼搏,而打破身体极限。其实,影片并不执着于他们有没有成为冠军或是成功者,而是想表达——当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拼搏过,成功挑战了自我时,他们就是自己的英雄!
就像他们在影片中所说:“其实,那天的阳光没有那么灿烂,我也没有翻到三十七周半。但,那又怎样呢?”
励志之外,影片带着很强烈的喜剧色彩,例如体育老师的迷糊而不着调,例如他们在体育老师受伤后,找到的培训他们很久的教练,竟然只是一个前女子花样游泳队的厨子。但在喜剧色彩之下,终究是那种让人无法抵挡住吸引的拼搏精神,俘虏了自己那颗许久不为梦想而澎湃的心。
狗血、矫情、怀旧,无病呻吟、为爱痴狂、自顾自怜……曾几何时,国产青春片总是会出现一些这样的元素,并陷入模式化的思维,以世俗的成功定义人生,很庆幸《五个扑水的少年》没有这么做,只是一个很纯粹的诠释青春与梦想的综合体,看起来简单、青涩,但也很励志,并拥有对人生意义的探讨、思考,或许,这才是青春片该有的样子。
少年的青春,总是离不开情感的发萌,影片里,也有少年对少女的淡淡喜欢,好在《那一年我们追的女孩》中,以情感为主要线索的情景没有在这里重现,少男少女的情窦初开在这部电影里没有喧宾夺主,而只是一种似有若无的点缀。作为观者,我一直期待的都是——如同一盘散沙的他们,如何凝聚力量,如何一起突破自己,如何一起将那支“青春舞曲”跳完!
虽然,影片中也有看起来貌似很浮夸、不可思议的桥段,可深陷他们追梦之旅的旁观者,围观他们完成青春期里人生价值的实现,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钦佩,或许源于对自我的审视,平凡如我,竟在过往岁月里,从来没有为一件事情那般执着过。于是,徒留青春,一众遗憾。这世间,普通人和普通人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青春无悔;有的人,青春虚度!
一群普通人做了一件不普通的事,人们对于影片的感动大约也来源于此,或许,如这些平凡、普通的少年一样,每个人都有如此这般期待让世人看见努力、奋斗的那一刻,至于结果,谁会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