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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别平等不仅关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且关乎女性的生存发展与全面解放。新时代的中国女性/性别研究，应建基于中国文化母体之上，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当代使命；应从中国文化源头的考古实践、中国女性解放经验的考察实践、性别平等讲堂的开拓实践三方面进行考察，以此架起女性历史、现实与未来的精神桥梁。

    ■ 王红旗

    21世纪，人类文明进入政治、经济、文化与科技的新全球化时代，国际女性解放理论经验与女性/性别发展研究，凸显为真正的前沿问题。性别平等，不仅关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且关乎世界女性的生存发展与全面解放，关乎个体人性、民族灵魂与人类心性的精神重塑。进而关乎人类社会整体的人与自然、人与人、家与国、国与国之间“和而不同”“多元共生”的文化重建。

    性别平等：关乎人类文明的终极问题

    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从“人的本质对象化”“人的个体解放价值”，阐释男女关系是人类社会最自然、最根本、最基础、最密切的关系，并且把女性解放提升到衡量人类整体解放的高度，指出“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尺度”。马克思从人类发展历史，揭示男女不平等秩序的存在本质与变化机制，是社会不平等制度结构体系所导致的“在路上”的问题。

    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被国际社会誉为“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唯一未来”。习近平主席在全球妇女峰会上提出，“妇女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创造者，是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力量。没有妇女，就没有人类，就没有社会。” 从人类社会的物质生活与精神诉求层面，强调男女平等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无可替代的力量。在认识论意义上，其与马克思把女性作为“人的存在”的妇女观，体现出相通性的“人类共同精神”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妇女和妇女工作的重要论述，开拓了马克思主义妇女解放思想的新途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将更加积极贯彻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发挥妇女“半边天”作用，支持妇女建功立业、实现人生理想和梦想。中国妇女也将通过自身发展不断促进世界妇女运动发展，为全球男女平等事业作出更大贡献。从女性自身发展与更深层的心理关怀，为激发中国女性潜能，获得身心全面解放指明了方向。

    在全面贯彻落实男女平等基本国策的进程中，新时代的中国女性/性别研究，应该基于中国文化母体之上，汲取古圣先哲“万物平等”“天人合一”的原根性理念，纳融多元女性研究的理论与方法，对百年中国女性解放实践经验，进行理论性提升与精神性萃取。从“为女性”而迈向“为人类”的超性别境界，建构男女平等、和谐共生的人类关怀文化体系。为促进世界妇女运动发展、推动全球人类新文明，奉献中国女性的思想智慧。

    宇宙生命观：女性/性别研究的原根母乳

    从人类文化学而言，中国文化“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是原始初民以生命认知，视宇宙万物是一个“统一的生命大家庭”。此源自母系氏族社会，原型母亲“把自己经验为宇宙万物生命的母亲”的血缘情感。中国原型母亲女娲以博爱、创生、孕育、济世之精神，不仅创建了人类氏族部落联盟的社会之家国，而且找到了人类精神生命的最原始土壤——以生命体验的宇宙之爱在于母性，推演出人类生命之爱与关怀之人本思想。这即是人类社会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民族国家“人伦秩序”“情感文化”的最初源头，亦是中国传统文化哲学思想体系的原始根基。其最高境界是人与自然同生共存的“万物平等”、共情合灵的“天人合一”。

    综观中国文化结构体系，儒道先哲的“一阴一阳谓之道”，本是“阴阳合一”的“生命一元论”宇宙观，即是遵循宇宙生命本质，自然万物性别的天然两极之交融，质能互变、刚柔并济的雌雄同体，并且以“万物之生”与“人类之生”的生命性别意识，形成了一个“从宇宙万物到人类社会”的独特文化谱系。其“阴阳和合”“天地合德”的核心内涵，以“宇宙生命形象”阴阳互补共生发展的特性，生成中华民族魂之性别关怀与人类意识的精神因子，从氏族家庭、部落联盟开始实践，经历万年社会进化嬗变，成为人类存在与发展的明哲至理。

    如果说“人类意识根植于宇宙论”，那么从初始源头吮吸“宇宙是一个大生命”的原根母乳，发现其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在新全球化时代，更呈现出世界性与未来性的意义。从而认识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根据中国文化精髓宇宙生命之爱法则，开辟人类走向更高层级文明的“美美与共”“多元一体”的社会人伦秩序。这是中国女性/性别研究的文化源泉与理论基础。

    多样性实践：提炼女性生存经验与生命体悟之精神

    目前，全国高校的女性/性别研究中心、跨学科建设的诸多女性学科、各地妇女研究机构及各领域的妇女组织，所出版的女性研究学术专著、系列图书卷帙浩繁。但是，在学术与生活、理论与实践方面仍存在自说自话的脱节；以课题完成结项为目标的学术研究，缺乏“匡谬正俗”的社会责任。

    新时代的中国女性/性别研究，要对女性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重要贡献和发展经验，尤其要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女性在科技前沿创造的最新成果，女性领导力艺术刚柔并济的亲和之道，在国内外获得的卓越成就，进行追根求源性的整合升华，提炼女性生存发展经验与生命体悟的精神性存在。从三方面进行考察，以此架起女性历史、现实与未来的精神桥梁。

    其一，中国文化源头的考古实践。考古中国创世神话，诠释母系氏族社会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平等和谐的原初样态，及超越性别界限的母性思维的现实性文化价值；考古儒道哲学浩瀚宏深之下潜藏的性别平等与生命意识，感受恒存的人类生命之爱与关怀，推动社会文明、人性至善的历史精神遗存。以发掘性的文化灵魂考古，对其进行当代价值转换，以此夯实中国女性/性别研究的文化基石。

    其二，中国女性解放经验的考察实践。考察百年中国女性解放运动，与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与改革发展命运的始终相伴，所构成的女性精神生命觉醒的全息历史。厘清“自上而下”的中国女性解放的精神觉醒走向：女性主体意识-民族国家意识-女主人翁意识-人类解放意识。分析中国女性心理身份认同，深植于家族、家庭与社会组织的集体主义结构之原因，探测中国女性在承担社会与家庭角色时，内在的集体主义意识与关爱包容的责任自觉。尤其要发掘“自上而下”的中国女性解放理论经验的独特性规律，对于全世界女性解放、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价值。

    其三，性别平等讲堂的开拓实践。把男女平等、互补共生、和谐发展的性别平等教育，提升为文化强国、重铸民魂的全民教育高度。编写深入浅出的性别平等普及教材，建立高校、社会、家庭多种性别平等教育讲堂。以乡村振兴为契机，充分运用网络传播优势，针对不同人群组织“线上线下”多种形式的讲师团，结合当地女性发展、家庭文化建设等，让男女平等基本国策家喻户晓。

    （作者为首都师范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