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红云 刘中文
2023年5月，广东省人社厅发布《关于实施“妈妈岗”就业模式促进妇女就业的实施意见(征求意见稿)》，提出在全省广泛开发“妈妈岗”，拓展妇女就业空间。这一就业新模式引发社会热议，也开辟了良好的女性就业渠道。目前，宁夏回族自治区以及武汉、峨眉山、黄山、中山等地的政府和企业都相继推行“妈妈岗”，逐渐探索适合本区域特点的女性灵活就业制度体系。
“妈妈岗”是零工时代的新路径
据企业反映，“妈妈岗”的明显优势是低流失率、较强的归属感和较高的忠诚度，对于企业在长远发展中降低用工成本是有好处的。在深圳，不少企业和用人单位积极响应设立“妈妈岗”，既解了用工燃眉之急，又出乎企业意料地取得了实践成果，不少地市一经推行便积极响应。
《中国灵活用工发展报告(2022)》指出，到2023年，灵活就业比例有望在中国就业人员中达到50%。“妈妈岗”的设立符合“新零工时代”需求，是一种零工市场的升级，为平衡工作和育儿，实现企业和“妈妈”双方需求供应提供了新路径。这不仅为传统的灵活就业注入了新动力、新内容，而且为劳动密集型企业提供了一个大幅节约用工成本，降低人力资源用工风险的新方式，尤其适用于临时性任务、季节性用工等。
企业面临“双轨制”用工挑战
一种新生的岗位模式必然要经历制度改进和优化的过程，“妈妈岗”的设置要切实解决妈妈的职场困境，这是提高生育意愿、促进女性充分就业的关键所在。目前“妈妈岗”设置尚没有成熟的创新模式，企业表现为内生驱动力不足等问题。调查显示，有些企业设置“妈妈岗”的意愿不高，作为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正式员工和“妈妈岗”员工双轨制挑战了企业的用工体系。
此外，多数从事技术、管理岗的妈妈不愿意申请“妈妈岗”，一是限制了职业发展空间，二是降低了收入待遇，三是担心受到性别歧视。作为推动“妈妈岗”就业模式的调配主体，政府相关部门在激发就业“她力量”过程中持续性和力度不够。因为企业岗位的设置和运作是极其复杂的，单纯依靠政府引导、补贴、税收减免单体模式，“妈妈岗”的设置未必能走的长远。从实践来看，任何一项重大政策措施都是市场需求和制度创新的结合，企业是推动“妈妈岗”政策执行的主体，政府是推动制度创新的主体。
激活“妈妈岗”最优价值
要激发企业设置“妈妈岗”的内生驱动力，发挥“妈妈岗”最大价值，建立政府引导型和企业内生驱动型相结合的协同机制尤为重要。笔者建议：
第一，将“妈妈岗”或改为“社会育儿岗”，提高社会与家庭协同育儿的价值认同。“妈妈岗”的设置没有将男性育儿的天然职责纳入，不利于和谐育儿环境的营造。任何工作都应该建立在两性和谐的理念上展开，强调“育儿岗”，可以促进性别和谐发展。另外，在着眼于增加妇女就业机会的同时，还可以通过增加普惠性托幼服务等扶持政策，使生育妇女的家庭照料负担得到有效减轻，既能“有所为”，又能“安心干、长久干”。
第二，相关部门可考虑增设公益性“妈妈岗”，如社工专干岗位、网格员、社会工作者等，提供幼儿服务、社区服务。相关部门可以本着“就近设置”的原则，设置社区服务的“妈妈岗”，如开展社区福利服务、社区志愿服务等，用好管好“妈妈岗”，充分发挥“妈妈岗”高度灵活的特点。同时，对“妈妈岗”制定清晰的职业规划，既要实现妈妈们的高质量就业，也要破解育儿女性职业生涯发展受限的关键；加大对“妈妈岗”员工的支持和鼓励，为适龄女员工提供更多的生育保障和福利，同时积极改善教育、医疗等配套公共服务，提高“妈妈岗”员工的生活质量。
第三，为企业提供“妈妈岗”税收优惠及专项补贴政策，简化申报程序，进一步提高企业和录用者拿到补贴的效率。在帮助解决职育平衡问题上，要构建生育支持政策体系，特别是建立稳定持续的、能够发挥综合作用的生育支持基本制度，从总体上降低生育及教养成本。中小企业是提供“妈妈岗”的主要供给者，如何使企业更加便捷地拿到补贴也是生育支持政策的一种表现形式。如在税收减免方面，可简化企业申报增值税，进一步让政策优惠落到实处，成为招聘双方的真正福利。此外，可按照企业设置的“妈妈岗”人数，按照一定比例返还增值税，企业支付给“妈妈岗”的工资也可在企业缴纳的企业所得税中抵扣。
第四，建议企业规范化设置“妈妈岗”。在给“妈妈岗”一个适规的自由基础上，企业要进一步规范“妈妈岗”的工作职责，对岗位和员工进行规范化的制度管理，促进岗位提质扩容，进一步提升岗位的存续价值和发展前景。鼓励企业除计件、计时的工种外，再灵活增加财务、人事、仓储等管理类“妈妈岗”，扩大妈妈群体的高质量就业范围。
第五，企业应紧扣需求，优化岗位，改革考核体系，提高“妈妈岗”创新价值和张力。打破原有的用工生态，逐步实行全方位的岗位优化，最大限度发挥“妈妈岗”的设立价值，促进女性灵活就业，助力企业降本增效。企业可以统筹规划全年生产进度，将“妈妈岗”用工模式与传统用工模式相结合，并以此为契机，通过岗位架构增设、创新业务模式，推动企业实现组织变革。
总的来说，“妈妈岗”有利于充分释放“她力量”，缓解企业用工难，对于鼓励生育也大有裨益。未来，通过相关制度安排和配套措施的完善，企业负担进一步减轻，企业设立“妈妈岗”的内生驱动力逐步释放，将更好地促进女性劳动力的充分供给。
（周红云：山东女子学院讲师 刘中文：山东女子学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