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近日，根据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第一至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改革先锋”和“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申纪兰同志生前事迹改编的“主旋律”人物传记电影《申纪兰》，在我国各大电影院上映。影片从申纪兰参加最后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心路历程为始，以倒叙手法通过三段式叙事讲述了一名“从地里晒出来的，不是办公室里坐出来的”人民干部的成长，并在申纪兰逝世三周年之际回溯农村发展与社会主义妇女解放历程的时代记忆。
■ 陈亦水
2023年6月28日，根据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第一至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改革先锋”和“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申纪兰同志生前事迹改编的“主旋律”人物传记电影《申纪兰》，在我国各大电影院上映。影片由哈斯朝鲁执导，从申纪兰参加最后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心路历程为始，以倒叙手法通过三段式叙事讲述了一名“从地里晒出来的，不是办公室里坐出来的”人民干部的成长历程，并在申纪兰逝世三周年之际回溯农村发展与社会主义妇女解放历程的时代记忆。
关于社会主义妇女解放议题的“主旋律”题材创新
从类型化创作的角度来看，《申纪兰》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主旋律”影片的题材创新。
自从1987年全国故事片厂厂长会议上首次提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口号以来，“主旋律”影片成为我国具有政治高度、反映时代精神的独特片种。该片种既有像20世纪90年代的“大决战”系列、21世纪之初的“大业”系列以及新时代以来“战狼”系列等军事战争题材影片，还诞生了许多根据优秀共产党员事迹创作的人物传记片，例如改编自呼和浩特市原市委书记牛玉儒的清廉事迹的《生死牛玉儒》、讲述云南省原宝山地委书记杨善洲积极推行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制和植树造林浩瀚工程事迹的《杨善洲》，以及再现河南省登封市公安局原局长任长霞扫黑除恶英雄事迹的《任长霞》等，这些影片涉及中国社会民生、政治经济、生态治理方方面面，旨在以影像和叙事的电影艺术手法展现时代精神的崇高审美价值。
作为一部“主旋律”人物传记片，影片《申纪兰》最重要的审美价值创新之处，在于首次正面展现促成我国农村妇女同工同酬的过程，这是社会主义妇女解放的宝贵成果。在全世界妇女解放过程中，所遭遇的阻力往往涉及封建制度的思想束缚等体制性、结构化的巨大困难。早期德国社会主义者奥古斯特·倍倍尔曾在《妇女与社会主义》中鲜明地提出：“妇女是人类中最先成为奴隶的人”，由于私有制的存在，女性一直是男性的附属品。在我国妇女解放过程中，还因农村保守的封建思想的“夫权”桎梏而存在更具现实性的妇女困境。面对重重困难，中国要求在劳动义务上人人平等。
这种极具现实性的中国农村妇女困境，在影片中表现为申纪兰作为崇高主体所面临的崇高客体的强大与威胁。例如申纪兰号召农村妇女积极走出家门种地像男人一样“挣工分”，源于看不惯妇女“只能陪丈夫睡觉、生娃”的价值贬低而遭受毒打的惨痛现实，但当妇女们成功掌握了锄地、站耕犁、割麦子等务农技巧，甚至在她的主动争取下获得与男人一样的成绩后，男人们却因没有人带娃做饭而拒绝让妻子外出……申纪兰努力地解决农村妇女在追求男女平等的道路上所遭遇的一个又一个难题时，她喊出了极具社会主义妇女解放意义的口号：“劳动就是解放，斗争才有地位！”这不仅推动了男女同工同酬写进中国宪法，为中国的男女平等与社会主义发展史做出巨大贡献，而且在整个世界的妇女解放运动中都具有重要意义。
作为党和国家人民干部的人民立场之坚守
除了题材上的创新，作为一部“主旋律”人物传记片，影片《申纪兰》塑造了一个扎根热土、心系农村，时刻以农民自居、以西沟村的事为己任的党和国家人民干部形象。
影片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当申纪兰离开其所生长的山西长治平顺县西沟村，赴任妇联主席一职时，面对有人端茶倒水、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她一会儿站在窗前看看窗外飘雪，一会儿透过门缝观察其他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的干部。惴惴不安的她走出办公室后，忍不住拿起墩布拖地却立刻被服务人员拦下。创作者用一个固定的景深镜头来表现申纪兰不知所措的境遇，人物被置于狭长、黑暗的走廊之中，安静的机关大楼空间与充满农具碰撞的劳动嘈杂声的农村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最后，申纪兰向组织反映：“我是地里晒出来的，不是办公室里坐出来的！”于是一个人提着行李开启了回西沟村的返程之旅。
这种颇具艺术性的表述方式，表明申纪兰始终坚持人民立场，正如她最后一次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时向更年轻的记者表达：“不是西沟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西沟。”作为唯一一位连任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的女性，申纪兰每次的提案都与三农问题、妇女权益相关，体现出坚定的人民立场与自我认知。
尽管影片《申纪兰》存在些许如抒情音乐铺陈过满而导致过多停留于情绪渲染的艺术创作层面的问题。但影片的非精英化的叙事立场、农村改革与妇女解放的民生议题之探讨，在我国当代电影市场上却并不多见。
例如，影片中还有个细节，当面对西沟村的村民们自我价值贬低时，申纪兰脱口而出：“农民咋了，咋就不能当农民了？”这种自我认同的肯定，使她充分发挥个人潜能，体现了她积极投身新农村建设之中的个人实践动力，从而真正改变了家乡面貌，带领村民们踏上了一条劳动致富的道路。
由此， 在今天的影片市场中，关于农村改革、妇女解放议题、非精英视角的文艺创作不应仅局限于“主旋律”影片之中，申纪兰所坚守的人民立场也不能仅限于宣传材料的文字里。《申纪兰》作为一部“主旋律”人物传记影片在某种程度上提醒我们，如何在新时代语境下坚守人民立场、立足人民所面临的现实问题，或许每个人也都能做到像申纪兰那样在自己所关注的社会议题中充分发挥个人能动性去正视甚至解决问题，在实践之中积极探索一条现代化发展的道路，进而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与国家富强。
（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
注：本文系中国文联文艺理论研究课堂重点项目“新时代社会文艺崇高审美价值取向变迁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