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鑫蕾
我怀念童年的梦,怀念梦中的那朵花和那个人。
嫩芽破土立苍穹
“外公,外公,我比向日葵高啦!”
每逢暑假我都回老家——山城北的一个小山村,与外公度过整个夏天。不必说灰白的泥墙壁,也不必说戴着一顶小草帽去田间掰玉米,更不必说光着脚丫在池塘中抓小鱼,单是那一株向日葵,便是童年的美好缩影,充满无限趣味。
老家屋子边有一块土地生得贫瘠。但过了些时日,它却长出一株向日葵。起初,向日葵只是萌出一丝青芽,不引人注目。后来生出一片又一片绿叶,才有人认出。向日葵长得并不健壮,经常撑着自己瘦小的身子在风中摇曳。
只留清气满乾坤
时光流逝,半年后,我再次去外公家,让他带我去看向日葵。烈阳依旧当空而立,阳光下那缕缕嫩黄闪烁着光芒,不同往年的是,向日葵盛开了,肆意向着太阳卖弄自己的姿态,毫不谦逊。它黄色花瓣中也冒出一颗颗瓜子,外公取下一粒给我,我尝了尝,两眉之间瞬间皱出了个“川”字,撇了撇嘴:“这瓜子怎么是白味的啊?一点儿也不好吃。”
外公爽朗地笑了,我心中疑惑,外公依然掰着那一颗颗难吃的瓜子,我想伸手阻止他,他却说:“娃娃啊,你说白味瓜子不好吃,但白味难道不是最珍贵的吗?人亦是如此,清清白白的,不沾染任何污秽的才是最美好的。”
那时的我,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依然丢掉了那白味瓜子。
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年梅雨季,日复一日的雨水与狂风击打着土地,一洼又一洼的积水,一阵又一阵的风好似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个世界,世界在雨中颠倒、凌乱,向日葵撑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在风中摇曳,我的心也变得沉重。
外公走了,他走得安静,安静到我没有和他说一句告别的话。他被安葬在向日葵对面,这样他可以一直看着向日葵,也总想着我。他生前说,人死了会变成一颗星星,看着自己思念的人。
雨停了,夜深了,我坐在向日葵旁,指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同向日葵说:“那是外公,曾经的他像白味瓜子一样是清白的,如今的他一定是最闪耀的那颗星。”向日葵或许是感到丝丝悲伤,背对着星空,低着头……
成长的路上,或许向日葵会一次又一次盛开,但外公不再回来。
向日葵会开在过去,开在现在,开在未来,但我对外公的思念永远藏在心间。
(作者系渝北实验中学初2026届4班学生 指导教师:田恒 推荐单位:重庆市渝北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