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诗行间,流动的是贯通古今的诗歌美学,充满了对生命热爱和对美好事物追求的正能量——这或许正是我们在AI时代依然需要诗歌的理由。
■ 吴少华
在当代文艺界,导演郑子是一个有着导演、制片人、作家多重身份的艺术工作者。他不仅是曾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电视星光奖、飞天奖、金鹰奖的影视创作者,还是一位将镜头语言淬炼成诗行、让古典意象在当代重生的书写光影浪漫的诗人。他的诗作融合了影像语言的生动性与诗歌意象的跳跃性,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在《爱的绝响》《豪放不羁披战甲 山河万里擎英雄》等多首诗作中,可以读出他所建构的既具现实温度又富哲学深度的诗意世界。
丰富的影视创作经历赋予了郑子诗歌强烈的画面感和镜头化的诗性叙事语法。《豪放不羁披战甲 山河万里擎英雄》如电影分镜,通过场景切换(大漠、草原、峡谷、边关)构建视觉冲击力;“横刀一川天地景,我心澎湃无涯行”的豪迈,恰似电影广角镜头的空间铺展;雄浑悲壮的大漠、鸿雁、宝剑、篝火,既复刻了传统边塞诗,又融入了当代人对自由、激情与生命价值的思考。在《阳光·土地·凤凰鸟》中,他同样用蒙太奇式的思维处理时间与空间:“四月/青春的风信/鸣一缕吉祥的梅雨”“正午十点步入青春的阵营”,通过时间节点的精准捕捉与自然意象的并置,形成类似电影分镜头的诗意节奏。
郑子创作的众多诗歌代表作中呈现了多元主题与纷呈的艺术特色。《遥知竹叶三万书 八千云朵醉江湖》的竹叶、云朵、江湖、桃源,核心意象展示了超逸旷达的美学印象,蕴含道家隐逸思想;流淌着楚辞精神的《离骚天问楚歌长 千樽一杯赋九章》中香草、汨罗、九章、丹阳,传递着沉郁顿挫的豪情与气壮山河的景象。
可以看出,郑子的诗歌密码深植于中国古典传统,却以现代语法重新“编程”。他在《离骚天问楚歌长 千樽一杯赋九章》中,重塑屈原高洁悲壮之姿:“众人皆醉独醒,举世皆浊衰亡”直引先秦《渔父》清醒孤寂之态;“香草含露糯米庄,清忠一世韵宏方”借清新自然、质朴醇厚的端午民俗意象,实现对屈原精神的怀念与致敬。此般文化基因的激活,令楚辞忧患意识在新时代仍澎湃不息。
形式上,他独具匠心地革新词牌与乐府传统。《四季如春画临沧 青山绿水绣边疆》中的“沐春阳,向临沧,爱相望。淡雅锦绣,春来沧江”,既承续《浣溪沙》韵律精髓,又融入现代汉语的灵动明快,让古典范式焕发出蓬勃的当代活力。
郑子的诗作中,独特的地域风情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特点之一。
云南临沧的在地经验,孕育出独树一帜的生态诗学。当多数诗人仅以符号化笔触勾勒云南时,郑子却潜入地理肌理:《四季如春画临沧 青山绿水绣边疆》里“冰岛华章,昔归镜中树”(取材临沧冰岛和昔归名茶产区)、“永德缨花流韵,镇康千峰饰红妆”(融入临沧地名与植被),于细微处见真章。
诗歌中的地域书写,不囿于风景描摹,而是直探文化内核。在诗句“木棉桃李季,弥漫小巷窗”的傣家风情间,在微电影《情定司岗里》佤族传统神话和祭祀里,郑子将茶山生态和民族信仰转化为诗影互文的作品,并通过其文化顾问和创作者的双重身份参与推动当地文化活动的丰富开展,使边地文化从“被书写”走向“自我言说”。
郑子诗歌的魅力,还在于他对平凡事物的诗意提纯。《清溪逐雨谁风姿 老柿云霞明月时》将农家秋柿转化为禅意符号:用“红枣柿”“金秋柿”“冬雪柿”串起四季的风光,用“清溪”“云霞”“明月”收尾,老柿与这些自然风景意象浑然一幅禅意之画。在《风语凛然斜月岫 手捻星云华润透》中,甚至将饮酒过程诗化为对存在之哲思:“九杯酒,溋水袖,烟霄昼。孤心向风,欢情未候”,让日常琐碎绽放出哲理的光彩。
在传统文学似乎日益边缘化的时代,郑子的《爱的绝响》以“点燃一支烟/便点燃了一片千言万语的海”这种江河美学的语言符号来唤醒沉寂。他以无数首古典意境与现代诗学交融的作品实践证明:古典意象从未死去,只是需要懂它的灵魂来唤醒;而多重艺术身份的交汇,恰能催生新的创造性能量。他的诗行间,充满了对生命热爱和对美好事物追求的正能量,闪烁着影像与文字碰撞的星火——这或许正是我们在AI时代依然需要诗歌的理由:为了在“八千云朵醉江湖”的刹那,触摸那超越时空的诗性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