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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 美·口述

陈学晶:以生命为纸,以热血青春为墨


    ▲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根据陈学晶的新书《红色家书:纸上的纪录片》策划的“青春剧献 红色家书”展演活动现场。

    陈学晶在自己创办的渊集书店里

    要听听那个时代最优秀的年轻人怎么说,书里就有最鲜活最有启发力的答案!那是最年轻的先辈们满怀爱意与期待,以生命为纸,以热血青春为墨,写给未来正在困惑中的我们的美好家书。

    ■ 口述:陈学晶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哲学院教师

    ■ 记录:王慧莹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解读红色家书,还原革命先烈的成长历程

    我的新书《红色家书:纸上的纪录片》,是用纪录片撰稿的方式,解读红色家书,还原革命先烈、志士仁人的成长历程。

    这本书的写作契机可以追溯到2018年,当时首都精神文明办开展“中华美德少年行——家风故事宣讲”活动,我帮我女儿搜集材料时发现了红色家书,读后非常感动,还在微信朋友圈分享了不少段落,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认真写一写。

    2020年疫情期间,我开始动笔写作。我很想了解在历史大背景下,那些杰出的共产党员,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个人成长轨迹,最终寻找到愿意为之舍命追求的信念理想;在历史的洪流中,他们年轻的生命,燃烧起巨大的能量,担当使命,推动历史前进,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历史任务。我想要在细节之处挖掘这一“不可思议”。

    最初并不是特别明确要写成什么样,写着写着就变成了目前成书的状态。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十多年前撰写纪录片的经验,与这十年艺术史与博物馆方面的教学实践很奇妙地联系起来,一起起了作用。

    2004、2005年间,我担任过央视大型文化纪录片《故宫》《敦煌》《梅兰芳》的分集撰稿人,对于爬梳大量文献资料、提炼主题,对于导演思维的运用,对于文字的镜头意识的把握,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在艺术史与博物馆方面的教学实践,聚焦实物的观看、讲解与写作,强调历史情境的深度感知,纪录片的撰稿经验与艺术通识教学实践在红色家书这里找到了交集。

    通过红色家书,整理史料、照片、档案,考察实物、实地,整理人物线索,挖掘亲近者的口述、后人的研究与传记,又结合多种影像资料,把它们放到一个逻辑、情感自洽的叙事结构中,尽可能重现家书写作的深广历史背景,复原实物的质感、人物的鲜活度、历史的现场感,勾勒出人物的成长足迹,呈现出人物的精神、理想信念,我将这种写作方式称之为“纸上的纪录片”。

    跨越百年,年轻人的心灵永远是相通的

    在写作过程中,每一个人物都要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家书、日记、文集、亲历者口述、后人研究等,写作恽代英时,我读到了恽代英的《自讼语》,当时触动极大,第一时间发到朋友圈。“自讼”就是“自责”的意思,21岁的恽代英从多方面反省自己:生活习惯、个人性情、认知、交友等诸多方面的不足,并且下决心改正:“自今日以后”“无复有今日同一病源”。

    我的学生看到了跟我说:“每一句话都让人激动,一定要手抄一遍”,然后他就用稿纸认认真真、工工整整抄了几大页。我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虽然跨越了百年,但上进的年轻人永远是心灵相通的。

    在写作张炽的时候,我注意到几乎所有研究资料都显示,张炽1924年9月考入中国民国大学,信纸也有“民国大学”字样,但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中国民国大学”的信息;从信纸底部的“校址北京宣南太平”字样来按图索骥,校址在宣南的又只能查到北京高师。我很想知道关于“中国民国大学”的详尽信息,这样就能还原张炽接受教育的基本情况,并挖掘这段教育经历在他成长中的价值。

    我发现还有一所“中国国民大学”,“民国”还是“国民”,是这所吗?但是从当时张炽考入的时间来看,“中国国民大学”已更名为“中国大学”,校址迁至郑王府。恐怕不是。由于张炽是在雨花台就义,我联系了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局,提出困难所在,这里我要特别致谢,他们马上回复了我一份资料,原来是“北京民国大学”。有了这个线索,问题迎刃而解。这样,我才能将北京民国大学的宗旨与大纲和张炽家书所谈及的个人成长内容进行对应。

    由于写作处于疫情期间,一家人都待在一起,我阅读资料到兴奋激动之处,忍不住要跟我的爱人和女儿分享,他们是我最亲密的倾听者、见证者与鼓励者。我们家庭获得第10届书香中国北京阅读季“北京市书香家庭”荣誉称号。我爱人杨瑾也是大学老师、哲学博士,我们一起创办了渊集书店,致力于经典阅读推广,渊集经典深度阅读计划获得2020年北京文创大赛百强项目。在推荐这本书时,他说:“我们这个时代没有惨烈的牺牲与考验,但年轻人同样在纷至沓来的诱惑和困难面前受挫迷茫,同样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让自己放弃努力与奋斗……怎样才能发现真实的自己?怎样才能不庸碌地度过人生?苏格拉底告诉我们,要听智慧的人怎么说,看看他们怎么做。《红色家书:纸上的纪录片》这本书告诉我们,要听听那个时代最优秀的年轻人怎么说,书里就有最鲜活最有启发力的答案!那是最年轻的先辈们满怀爱意与期待,以生命为纸,以热血青春为墨,写给未来正在困惑中的我们的美好家书。”

    是的,如今,我们生活在这些先烈为之奋斗的美好时代之中,时代早已翻天覆地,我们感念这些逝去的伟大生命;但是我们每个人,尤其青年人依然面对着同样的问题:如何发掘自身才性?如何理解时代大势?如何排除干扰?如何专注下来,把才性变为实践,去活出一个酣畅淋漓的人生,同时实实在在帮到他人,为社会、国家做贡献?

    我希望通过挖掘百年前杰出年轻人的成长足迹,讲述他们如何完善自我,与时俱进,为理想信念而献身的伟大品格与动人事迹,为当下的年轻人提供成长的参照,真正理解并传承这份珍贵的红色遗产。

    每个人都找到了很好的切入点

    我在《中国艺术史》课程中讲到文物、艺术品,在纵向脉络上讲到文物流传的时候,一定会谈保护,谈保护就涉及各阶段的历史,那就绕不开20世纪上半叶风云变幻的历史,比如讲中国古建筑保护,林徽因记载她们去考察时,当地的秀才会跑过来帮着辨识文字,大家问多少年了,两千多年了,哎呀,两千多年了,大家就一起“骄傲”起来。民族文化遗产生成民族自豪感,但是我们多灾多难的民族是如何走到今天的?红色遗产就是必然要提及的部分。

    这本书的内容与撰写方式很适合党史学习教育读书会,也很容易形成成果转化,开展话剧创作、视频创作等沉浸式体验形式。

    北京高校大学生记者团读书节暨《红色家书:纸上的纪录片》读书会上,每个人都找到了很好的切入点:有的说,为什么会选李白讲呢,因为她的母校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前身就是李白当年学无线电的学校;有的说,我为什么选择向警予说呢,我一看标题“向警予:志存高远,日求精进,知行合一”,我们学校的校训就是“知行合一”,我也想“知行合一”。同学们分享的热情很高,分享的内容很实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当时的印象还停留在我的学生抄录恽代英《自讼语》的感动里,当然,我也想告诉我的学生,你有好多同伴啊。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依托这本书策划了“青春剧献 红色家书”展演活动,12个科教融合学院分别选择了一封革命家书,深挖学习烈士事迹,走入历史人物进行演绎,再现革命先烈的成长历程和内心世界。在节目的打磨中,参与的同学们穿越到当时的历史情境中,反复推敲历史细节、情感逻辑,石评梅这一段整理高君宇遗物的动作和情感状态对应吗?邓中夏称呼妻子为“妹妹”是当时的习惯表达还是出于安全考虑?他在给狱中妻子写“牢狱是极好的研究室”时,自己入狱了吗?“老师,我们有点搞不清东北抗联穿的是什么样的军装”……这一展演活动最后遴选出三个特等奖节目进入到“红色经典咏流传——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文艺演出中,将思政教育与美育实践生动结合。

    中国青年网根据《红色家书:纸上的纪录片》的内容作了视频转化,点击量近60万,百余年前用生命改变中国的新青年必将激励着这一代青年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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