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周玉林
至少有几十名女性,在董家沟日军慰安所遭受惨无人道的蹂躏。
走进董家沟日军“慰安妇”制度罪行陈列馆,大量的实物、图片、文字等史实,真实、客观、公正地把发生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侵略者对世界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公之于世,揭开日军“慰安妇”制度的来龙去脉,控诉日军疯狂蹂躏各国妇女的可耻罪行,展示多年来世界各国幸存的日军“慰安妇”的起诉活动。
在日军侵占中国期间,有约20万中国妇女沦为日军的性奴隶,李连春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是云南省龙陵县腊勐乡白泥塘村人,1943年8月的一天,她背了一篮蔬菜到松山脚下的腊勐街去卖,想买点盐巴回家,刚到街上,就看见来了一队日军在街子两头架起机枪,将街子包围了,男人被拉去当夫,女人当街被糟蹋,李连春和其他十几个年轻姐妹被拉到“慰安所”里充当性奴隶,她们被惨无人道的日本兵折磨得死去活来。
为了掩人耳目,日军将“慰安所”取名为“俱乐部”“娱乐部”“服务社”等。但一桩桩罪行,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1942年5月中旬,日军从中国广州和缅甸拉来第一批“慰安妇”。在芒市三棵树、树包塔寺内和龙陵县镇安街首先设立“慰安所”。5月底,又从台湾运来100多名“慰安妇”,在龙陵段氏宗祠和大石狮子张宅设立了“慰安所”。
之后在龙陵董家沟、白塔、龙山卡、腊勐大垭口、大龙村、平达街,腾冲南门街熊家留芳照相馆、黉学街孔子庙后宫、顺城街蔡家、南门外陈国珍家、明光乡荷花池尹令家、界头乡朱家寨朱诚明家、勐连街,遮放、畹町、盈江等地设立了“慰安所”。
而龙陵董家沟日军慰安所是龙陵县规模最大的慰安所,占地1.26亩,房屋始建于1921年,全院有大小房舍30间,是当地有名的豪宅大院。1942年5月日军占领龙陵后,该房屋被强征为城区日军“慰安所”,成为日军“慰安妇”制度的实施场所。
陈列馆负责人说,董家沟日军慰安所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入侵滇西时的一处重要罪证遗迹,是一部“活”的“慰安妇”血泪史,是千千万万受苦受难“慰安妇”的一个缩影,是对日本军国主义推行的毫无人性的“慰安妇”制度的有力控诉。
2006年,董家沟日军慰安所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进行修缮以后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开放至今,是全国第一个“慰安妇”制度罪行陈列馆。
日本军国主义发展与“慰安所”的出现、日军全面侵华战争爆发与“慰安妇”制度的建立、太平洋战争爆发与“慰安所”制度的推广、日军对滇西的侵略与“慰安所”的设立、苦难的性奴隶受害者、索赔审判与罪责。在陈列馆,每一部分都是一部血泪史,诉说着日军的残暴和无耻。
当时,驻龙陵日军军政班本部长田岛寿嗣将所有到腾冲和龙陵的“慰安妇”集中在董家沟“慰安所”轮训。对不服从的“慰安妇”进行鞭打、用狼狗扯衣服、用吊桶灌水都是家常便饭。
在董家大院,至今还有一口被磨得光溜圆滑的水井,如今已废弃不用了。但在当时,这口井除了给“慰安妇”们提水洗澡外,还有给不听话的“慰安妇”们灌水洗头的另外作用。“洗头”是日本人把反抗或不听话的“慰安妇”用井绳倒吊到井里去灌水折磨的“美称”。
据了解,在1942年至1944年的两年中,“慰安所”长期住有从中国、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地强征而来的大批“慰安妇”,这些被迫充当“慰安妇”的各国妇女在这里不分昼夜地供日军官兵淫乐。据当地百姓回忆,该“慰安所”先后有60多名“慰安妇”驻扎,正常情况下,该“慰安所”有“慰安妇”15~20人,每名“慰安妇”每天接待日军5~6人,特殊情况下,接待日军10余人。
1944年10月,中国远征军以10万兵力围攻龙陵,在战斗最激烈的11月1日,这些无辜的“慰安妇”全部被日军押到观音寺脚下汤家沟枪杀或强迫服毒自杀。
几十年来,对于日军的累累罪行,正义人士追求索赔与审判的努力从未停止。
1988年韩国妇女组织成立了“韩国挺身队问题对策协议会”,首先研究“慰安妇”问题,并得到韩国政府的重视和支持。继后,中国大陆、中国台湾、菲律宾等地民间组织也开展了“慰安妇”问题的研究和调查,使日军在“二战”时期建立的“慰安妇”制度真相逐步浮出水面。
极少数还健在的日军性奴隶幸存者勇敢地站出来,走上诉讼之路,向日本政府讨还公道。可惜的是这些上诉,要么被驳回,要么没有结果。
李连春是滇西地区第一个站出来控诉日军性暴力的受害者。2000年,她终于忍受不住痛苦的煎熬,在自己子女们的理解和支持下大胆地向外界公开了自己的身世。她说:“我真想到日本去,向日本政府讨个公道,叫日本人向我、向中国认罪赔礼,赔偿损失!”
然而,因为各种原因,李连春的愿望始终没有实现。2004年1月10日,她在秉塞村的家中走完了她人生中的第80个春秋,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叫他们(日本)赔我的青春,从18岁开始……”
没能够站在日本的土地上控诉日本政府的罪行,成了她永不瞑目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