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仍要说,一个作家的本分,就是勤奋写作。而与时代同频共振,才能写出受读者欢迎的作品。
■ 叶辛
回顾我的2012年至2022年,有九年是在退休生活中度过的。人退休了,出书的节奏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不像从前朝九晚五上班的时候,只能挤出业余时间写作,一本长篇小说,断断续续要几年时间才写完。比如长篇小说《华都》完成构思,1997年提笔写出第一章,正式出版已是2004年。
而退休以后,我相继出版了长篇小说《安江事件》《问世间情》《圆圆魂》(文汇出版社同时推出手稿本)《古今海龙屯》《上海·恋》《五姐妹》《魂殇》《九大寨》《婚殇》。其中,《九大寨》《婚殇》最后这两本,都是今年夏天出版的。十年里,我共出版了新写的长篇小说九本。如果算上再版书和散文随笔集,那还不止。
值得一提的是,《五姐妹》是以五个同时代女性的命运缩影勾勒出新中国70年来的波澜壮阔,这本书入选了中共贵州省委宣传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重点出版物名单、贵州省第十五届“五个一工程”图书作品名单。而我的另一部《我和祖国70年》,由吉林出版社出版,同样是新中国成立70年的献礼图书。
和贵州有关的,还有三本近年来出版的散文朗诵读本《云山万里满眼春》、手稿版的《打开贵州这本书》,以及《茅台酒秘史》。《茅台酒秘史》和我半个世纪以来的贵州山地的插队落户生活及缘分有关,2009年时曾出过一版,印了7000册。记得有一次去某省的大学讲课,校长晚饭后陪着我散步,聊天时讲起茅台酒,说他想招待海外回来的亲人,结果走了半个省城,都没买到一瓶茅台酒。没多久,出版社找到我,商量何不出一个修订版,我作了修订,果然也趁着社会上的茅台热,销得比十多年前的那一版还要多。
再版书里还编了两套八卷本的丛书,一套是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当代名家长篇小说书系”;一套是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当代名家精品长篇小说丛书”,他们印制的精装本,更受读者的青睐。
另一个细节似乎也在佐证着这一点,201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叶辛二卷集”出版了我的长篇小说《蹉跎岁月》和《孽债》,印的是小开本精装,很受读者欢迎。我参加新书签售活动、讲座,或是有些会议,总有人带上这两本来要求签名。
据说现在网络阅读已成风尚,不过,爱书甚至藏书的人士,在选购书籍的时候,更喜欢精装本,这仿佛是一个趋势。
回过头去梳理这十年我出版的书籍,细算一下竟然超过了30多本,这数字同样令我惊讶,但这一数量证明了我退而不休,总是在劳动中度过时光。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作家的生活,其实就是今天创作,明天创作,后天也在创作。让生命在勤奋的劳动中度过。我甚至还比喻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作家的劳动很像一辈子在田地里耕耘的老农一样,随着四季的轮替,一年一年总在劳作。
今天我仍要说,一个作家的本分,就是勤奋写作。
在所有这十年里出的书,有两本书的命运,我还想在结束这篇小文前提一下。
一本是长篇小说《蹉跎岁月》,入选了“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记得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时,我和山东作家张炜应邀参加伟大祖国成果展时,他特地招呼我专门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印制得十分漂亮的70本长篇小说展柜前,说:“我们总算也留下一小点痕迹。”
另外一本是长篇小说三部曲《巨澜》,在20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时,入选了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的“百年百部红旗谱”。
这部书不像《蹉跎岁月》和《孽债》那样有影响,但从初版到现在,近40年来也出版了六版。
写长篇小说三部曲《巨澜》,缘由我曾在贵州偏僻的山村当了10年知青,难忘那段知青岁月,不仅磨砺成就了自我,也让我也见证了知青返城的历史,目睹了农村山乡巨变。后来,我就把党领导下几亿农民解决温饱、摆脱赤贫,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这一波澜壮阔的过程及时地反映和表现出来,花了5年时间,写了《基石》《拔河》《新澜》三部曲,后来,三部曲汇编成《巨澜》。这是国内首部全景式反映改革开放的鸿篇巨制,史诗般再现中国乡村翻天覆地巨变的恢宏画卷。
我想,作为一个当代作家,一定要不忘自己的初心使命,要关注自己所生活的时代,而创作要与普通群众的命运结合起来。与时代同频共振,才能写出受读者欢迎的作品,也才能把作品写到人民的心坎上。
(作者系原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原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原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蹉跎岁月》《家教》《孽债》等。1985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文艺工作者,并荣获全国首届五一劳动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