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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心无褶皱,踏浪而行


    ■ 胡杨

    今年高考时,北京音乐台傍晚节目跟听众互动的话题是:“考完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我一键秒回到1985年7月的那个傍晚。彼时我们是考完立即填报志愿。记得自己坐在小屋的桌前,神情自若地填报志愿,心心念念都是当晚的露天电影。那时露天电影院是年轻人唯一的社交场合。班主任赵老师曾经提醒我,“报兰州大学新闻系更稳妥”,而我一眼看中了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那时候大学只分“重点”和“非重点”,一目了然。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我如愿以偿。

    有人说:人这辈子真的是活在几个瞬间。而高考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几个瞬间之一。对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考生来说,高考是农忙时节的一纸捷报,是改变命运的快捷键;而对近些年应考的学生们而言,高考只不过是一种人生经历而已。

    时光荏苒,每当高考之时,大家都会齐刷刷地顺着那首《回不去的夏天》的旋律,回忆起自己高考时的情景。那个一些考卷就此阖上、一些命运缓缓铺开的重要时刻。

    “感谢这个夏天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每个人都能再次遇见“18岁的自己”。七月流火,让我们从曾经的“18岁的那个夏天”,掬一捧清泉,洒濯焦虑与燥热,心无褶皱,踏浪而行。

    1977届高考生老袁:考完,坐着拖拉机回知青点。

    我1977年参加安徽高考,那是“文革”后第一年恢复高考,政治、语文、数学、理化,总分400分。清楚地记得最后一门是我的弱项理化,当终考铃声响起,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被掏空般虚脱,认定自己考砸了。其时,我已经下乡插队3年。

    随着人流走出考场,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拖拉机,它将我们拉回知青点。那是11月,天阴,风寒,冻得人缩着脖子。爬上拖拉机,带队的公社知青办主任问考得怎样?我低头低声回答“糟糕透了”,随后哽咽起来。回知青点后,一头栽到床上失声痛哭。下乡几年了,做梦都想回城,好不容易有了平等竞争机会,却因自己失利,眼睁睁地看着它离我而去!好在结局不错,那年我被湖南的一所大专录取。

    2013届高考生“一颗橙子”:考场外,我爸挥舞着新手机。

    2013年iPhone 5已经出了,但用了三年老年机的我只想要之前大流行的4s。高考最后一门结束,我爸拿着4s站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脸都是笑地跟我挥手。有洁癖的他,是拿着一个垃圾袋装着新手机。明明很好笑,但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河南庄素茂:做对的每一道题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

    特别怀念高考完大哥开着三轮车跟父亲接我回家的那一幕。人生没有对错,对错只是考场里试卷上的符号。做对的每一道题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而做错的每一道题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他人。曾经以为高考的失利是人生努力的尽头,后来才逐渐明白,那不过只是一个渡口。虽然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但自己却收获了永不服输的劲头。

    来自上海的Fay:从此,你扛起了自己。

    高考完,你以为卸货了,其实才刚开始承载。往后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扛起自己的一步。当然也有高兴的,因为你扛起了自己,所以每一步都自由量裁。

    来自福建的Grace:没能跟18岁的青春好好告个别。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下午下着雨,我坐在返校的车里,原以为心里会很放松快乐,其实没有。我的心是游乐园中的大摆锤,无力地摇摆着,笔记本和书我都没舍得撕,空气里只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行李,以为奔向的是远方的未来,却忘了和18岁的青春好好告个别。

    2008届高考生张文:考完狂欢,一场不落地追看北京奥运会。

    高考三天,我挂了四天水,感冒+发烧。临考第一天紧张到胃疼睡不着觉,老妈神秘兮兮地给了我两颗“特效药”,每天连睡前吃了两颗就能睡得很安稳。事后才知道,那只是维生素片。所幸,最终凭借语文优势,也进了“211”。那一整个夏天,我的主题只有两个:和同学们吃吃喝喝唱KTV,以及减肥瘦了20斤。当然,还有一场不落地追看北京奥运会。

    来自香港的Icarus:青春峥嵘里最闪耀的你我。

    如果让我回忆高考,它是紫色丁香的气息,是难得一见的晴空万里,是绿树在试卷上答下的浅浅荫翳 ,是混杂着午后微风的英语听力,是考场上笔尖的窸窣不停,是校园外家长的满眼期冀,还有被文综历史支配的恐惧。是囚鸟破笼的解脱,是低回不已的难舍,是岁月倥偬中奇迹般的执着,是青春峥嵘里最闪耀的你我。天空没留下我翅羽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1991届高考生亚雷:30年后,我把这句话传给儿子。

    那个下午,就记得满眼一片金红色。到家,晚饭已经就位。比起前两天顿顿不同菜肴,有菜有肉,7月9日晚上是剩菜开会。吃过饭,我习惯性把碗一推,还没站起来,我妈幽幽来了一句:“今天开始,总得干活了吧。”三十多年了,这句话记忆犹新。明年我儿该高考了,我也准备把这句话传承给他。

    2020届高考韩同学:微醺,人生正在向我徐徐铺展开来。

    2020年高考因为疫情延期到了七月。最后一科是英语。我一边等待打铃,一边看看卷子,就好像它们原本就应该如此存在一样。只记得那时的心情很畅快,走路都是飘的。当晚,来一杯莫吉托,微醺,人生正在向我徐徐铺展开来。

    看了以上高考过来人的只鳞片抓,你是否也想起你的“18岁的那个夏天”?也许岁月不再是我们的岁月,但回忆仍是深藏在我们内心的美好。这个夏天,愿孩子们破浪入海、勇往直前追逐梦想,也愿成年人的我们——归来依然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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