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黄婷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社会多么不重视情绪劳动,只要看妈妈不在时家里有多乱,人们对服务行业有多苛责,就明白了。”
1983年,霍克希尔德在《心灵的整饰》中首次提出“情绪劳动”这个概念,以空乘人员、记账员等为中心考察人类情绪商业化的现象。她在20年后的新版代后记中说,对情绪劳动的研究应该增加家庭与性别的维度。2023年8月,新星出版社出版了由吉玛·哈特莉的新著《她们不是唠叨,只是受够了:不被看见的情绪劳动》,她以霍克希尔德的理论为基础,将情绪劳动的定义进一步扩展到“为了让每件事情顺利运转而承担的无形精神负荷”上来,揭示了传统社会规训下的情绪劳动,呈现出女性在家庭、职场和社会中面临的困境。
在近日举办的新书分享会上,中国社科院副研究员孙萍、北师大青年教师安超、艺术家周雯静与媒体人青青子共聚郎园图书市集,从情绪劳动的定义与自身体验出发,对本书的主题进行了研讨。三位嘉宾谈到“情绪劳动”这一概念的提出,能让大量付出此类劳动的人们被看见。
比起“情绪劳动”,安超更喜欢“情感劳动”这一概念:“比如我所在的教育领域,中小学教师、幼师(尤其是女性教师)是情感劳动非常密集的群体,这个概念可以为他们在经济、社会乃至法律领域赋权。”
而在安超看来,日常生活中被忽视的情感劳动还有很多。“比如在家庭中,隔代抚养孩子的老人群体是特别容易被忽视的。职场里的情感劳动,比如酒桌上因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衍生出的敬酒文化,以及女性遭遇的职场歧视都包含对情感劳动的忽视。”
在青青子看来,情绪劳动的承担者多是从事服务业的基层劳动者,比如家政工、小时工、保洁员、服务员等,而且它不仅有关情绪的管理,也是对身体“非常密集的控制”。“就像霍克希尔德在书中提到的,空乘人员不仅是要面带微笑,Ta的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也要严格管理。”
在这本书中,作者吉玛·哈特莉认为,女性承担着更多的情绪劳动,但情绪劳动不应该被仅仅视为女性议题。几位嘉宾也认为,这是一个超越性别的议题,而且涉及众多弱势群体。
正如该书所说,每个人都是传统性别分工下的受害者,从负面的情绪劳动中解脱出来,不仅关乎女性,而需要不同性别、不同群体的互相理解与联合。